从政治学的角度来看,一部小小的红色电话,承载的已经不单单是通话的功能,更是国家权力的象征。在中国,有哪些层级的人有资格使用红色电话?大国领导人之间怎么样去使用红色电话通话?
近日,国家主席习通过中国国际广播电台、中央人民广播电台、中央电视台等媒体发表了2014年新年贺词。在电视画面中,中国国家领导人的办公室内景首次公开。其中最引人注目的,是习桌面的两部红色电话。
国家领导人的通讯手段,代表了一个国家最高指令的传递方式。从政治学的角度来看,一部小小的红色电话,已经不单单是通话工具,更是国家权力的象征。只有站在权力顶端的领导人,才有资格在办公的地方和居所内使用这种电话。
习桌上的两部红色电话有哪些特别之处?在中国,哪些层级的人有资格使用红色电话?大国领导人之间怎么样去使用红色电话通话?又是哪个部门负责制作和安装调试这些电话呢?
从新闻画面,能够正常的看到习的办公桌上共有两部红色电话。实际上,尽管其外表都是红色的,这两部电话的功能并不完全相同,甚至从属于不同的电话系统。
级别相比来说较低的一部电话,是军用保密电话。这种电话和普通电话的功能一样,带有一个数字拨号盘,甚至电话上能够储存一些常用的手机号。其特别之处在于,这部电话上面有两个按键,分别为明码通讯和加密通讯功能。在完成拨号之后,电话机并不能直接拨出,一定要选择明码或者加密通讯之后才能完成拨号。在通话期间,拨打电话的人也可以从明码通讯切换到加密通讯。
从理论上而言,在通讯加密之后,外界即便截获了通讯的内容,如果不进行一定的解密,仍无法了解到通话的真实内容,听到的只是一段电子杂音而已。
这部电话使用的是军用保密通讯线路,与地方的通讯网络做了严格的物理阻隔。实际上,全军都在使用这个通讯网络,但由于接入的网络众多,因此其保密安全性并不是最顶级的。从理论上来讲,习可以用这部电话给全军任何一个单位直接打电话。
另一部红色电话,则是最高级别的通讯电话—“军委一号机”,另一俗称是“红机”。实际上,能轻松的获得“一号机”使用资格的人员,比外界预计的数量要大得多。除国家主席和总理之外,其他的、省部级官员以及部队正军级以上干部,甚至大型央企一把手的办公室都有这种电话。所有离退休的“副国级”以上干部,其家中也有这种电话,方便和现任领导人直接沟通。
“一号机”最显著的特点是,这部电话的整个机身没有拨号盘,也没有加密按键,因为它既不需要拨号,所有通讯也都是加密的。在使用这台电话时,只要说出你要找的人,接线员就会帮你把电话转接到你需要的电话机那里。
“一号机”的线路并非只是高级别人员之间的共同线路,高层人员一样能使用这套系统和下层单位做通讯。虽然这部通向一号台的电话机,上面没有拨号盘,却不是一部简单的电话。机身内部有一个防止窃听的保护器。任何原电路被异物介入或者外壳损毁,电话都会自动报警。早期的一号机,使用老式载波原理电话技术,因此一定要进行弱流增益,导致声音还原性不佳。除非常常使用,否则即便熟人之间也未必能认出对方的声音。上世纪80年代末,更换了程控电话系统之后,这样的一个问题得到解决。
从原理上来讲,这两部红色电话都有非常高的保密标准,除了电话线路独立于民用电话网络之外,电话机身也做了防电子信号外泄的处理。任何电器,即便是在没有通电的情况下,机身的电子元器件也会有微弱的电流辐射。专用器材可以读取这些电流辐射以确定其位置,甚至分析出其信息数据来进行破译。因此,政府部门的保密通讯器材和电脑等信息载体,都会对其电子信号进行屏蔽。
冷战开始之后,美苏代表的东西方阵营长期处在核战争的边缘。上世纪60年代,为了尽最大可能避免因为战略误判而引发核战,双方经过协商,决定建立一套美苏热线系统,希望在发生危机时,两国领导人能够在第一时间直接沟通。
与外界想象的不一样,美苏之间领导人的热线最初并非一部特殊的电话机,而是一套电传打印机。之所以不用电话沟通,除了考虑到当时技术条件下的可靠性和保密的问题之外,美苏领导人各自有本国母语,如果直接进行语言沟通的话,可能因为翻译不当而造成误解。此外,直接对话时,双方都没时间深思熟虑,电传通讯则可以逐字斟酌后发出。这个系统本身就为了应对国际重大危机事件而建立的,必须尽可能的避免因为技术原因而造成的沟通障碍。
最初建立这个美苏沟通热线的动因是古巴导弹危机。在这次危机中,美苏几乎处在核大战的边缘,幸亏双方领后均选择了让步。很快,这条热线通过铺设越洋专用电缆完成。费用则由北约和华约组织均摊。为了能够更好的保证这条专线年建立至今,每个小时双方都要进行一次通讯测试,以免在紧急情况下线路出现故障。
美苏热线年第三次中东战争中,为了尽最大可能避免美苏军队直接介入战争,双方领导人通过热线进行了沟通。由于这次沟通是历史上的第一次,当时的美国总统约翰逊对于如何称呼苏联领导人煞费苦心,最后以“柯西金”开头。苏联方面认为,美苏奉行不同的社会制度,称“”有侮辱的嫌疑。当然,核危机当前,双方很快达成共识。一场因为局部战争而引发的世界性危机,在热线的帮助下成功化解。
1971年,美苏双方的热线升级为专用的卫星保密通讯,能够最终靠语音直接沟通,不再需要发电报后苦等对方回应。此前的中东危机中,双方领导人都对发出信息后的苦等感到煎熬。经过商讨,依旧是觉得直接通话较为方便,至少不会因为对方半天不回信而以为那边正在准备发射导弹。然而,即便如此,原有的电文通讯仍被保留,作为备用系统使用。上世纪90年代,苏联解体后,这套热线系统仍被保留。除了进行语音通讯之外,现在还能够直接进行视频和图像传输。
当然,使用这样的通讯系统,并不等于美俄领导人可以每时每刻给对方拨电话,通话前需要双方的外交团队事先沟通,准备时间可能长达半天。为了保持大国之间的尊严,即便双方都懂得同一种语言,也一定要使用本国母语通过翻译做沟通。在实际使用中,绝大多数都是两个国家的最高决策团队一起做沟通,所谓首脑热线只是一种称谓而已。
随着卫星通讯技术的发展,各大国之间建立高层热线变成极简单的事情,只需要在卫星上开通一个专用的保密通话信道即可,甚至不需要添加任何硬件设备。第一代电文通话红机,已成为历史文物,成为美俄国家博物馆的馆藏经典。
任何一个大国的领导人,均拥有多套备份的通讯系统,避免在大规模战争中与军民失去联系。美国总统的座驾、专机和庇护所,均有所谓的“末日系统”,即便遭遇核战争,也能有效地和部队保持通讯联系。在冷战期间,苏联也建立了功能类似的国家战争系统,并且被俄罗斯继承。中国国家领导人自然也少不了相应的战时通讯系统,这套系统被列为国家最高机密之一。即便如此,仍有关于这一个系统的少量信息被国家媒体透露出来。
作为最高级别的一号台通讯系统,一定不是一套固定的通讯系统。上世纪80年代,新华社就曾报道了一号台接线员随班子进驻北戴河,保障人离京后的通讯工作,并且获得了全军通报的嘉奖。由此能够看出,从建立之初,一号台就是一个可移动的通讯系统,除了在北京常用的专用有线保密通讯方式之外,还有备份的可移动通讯中继模块。
事实上,1949年之后,中国一直处在战争甚至核战争的威胁下,因此一直很看重战争状态下的通讯指挥系统。由于中国电子技术长期落后,改革开放之前,最主要的机密通讯依赖于有线通讯保障。只有少量的近距离通讯靠无线电通讯完成。为保持战时移动指挥通讯系统,在全国设立了大量的通讯中继基站,并且做了多系统备份。当时,这个工程处于绝对保密状态,近年来细节才陆续披露出来。
国内主要的国家通讯保障,被称为八横八纵国家通讯网络。该网络不仅覆盖全国,且在一半的主要通讯干线被摧毁的情况下,仍能保持通讯畅通。如今,这套系统的主干线路已经更新为光缆系统,并且开放给民间使用。军事通讯线路除了更高的保护级别之外,也独立于民用系统,由军方专业单位维护。
一般外界认为,中国军事通讯的主管单位为总参谋部通讯部。事实上,除了该部门之外,还有直属的卫星通讯管理部门,负责战时的卫星通讯系统管理。
如果爆发战争,中国领导人能够最终靠有线个保密通讯指挥全军,并对民众发布政府的声音。这些复杂的通讯系统,远非一部红色电话那么简单,需要多个部门通力合作,才能保持战时通讯畅通。小小的一部红色电话,背后是无数高素质人才的默默奉献,更是大国技术实力的象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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